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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肃:“……”旗语碍着水源什么事了。
顾栩念心道卢院判不通军事,想来不知此“旗语”并非彼“祈雨”,主动答疑道:“则钧说的旗语是用手旗通信,可以远距离传递讯息的。”
“惭愧惭愧,”卢院判笑呵呵的,拱手道,“老朽这把年纪还学了个新鲜词,如此便有劳王爷和念王妃了。”
楚肃派出的玄鸢站在山头,对承北营方向打了半天旗语都无人回应,甚至想扔枚信号弹进去,炸出个人来对话。
摸信号弹的手才伸进怀里,承北营箭楼上终于站出个人来——玄甲令旗,非本营将士几年都见不到一次出山,承北营哨兵冷不丁见到尚不敢认,去请示了上级,确认身份之后才立刻回应。
玄鸢眯着眼看了看那盔上的翎子,军衔还不低,于是默默将手掏出来,重新打了一遍旗语,对方也在奋力应和。
你来我往,每一次挥旗都用尽全力。
旗风猎猎,山峦无声。
没有一个字的寒暄,却已胜过千言万语。
玄鸢带回来两个消息,其一是最先出现症状的士兵是随陆峥去往绥县的,一个月后才发病,而自绥县回来,他们在城门外见过两名货郎;其二则是营中疫情尚在可控阶段,医官推测,若非口沫、便溺相交不会互传,佩戴面纱或许可作防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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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肃派人去查,城中患病的那几人之中的确有人曾与他们在茶棚同桌喝过茶。
再去问御林军,奉命接了前青峡郡太守的那几人也未发病,这样一来条件便都对得上。
还真让顾栩念歪打正着说中了——
怕是绥县不止水患那么简单,还有疫病肆虐!
事不宜迟,此事一有定论,他二人便和卢院判一同去将此事告知楚慎,顾栩念虽不想居功,奈何另两位极力归功于她,她一人推让不过,便只能受着了。
楚慎爱民如子,对此事自是十分重视,原本是个为君分忧的好机会,可这份肥差兜来转去,最终又落在了楚肃头上。
之所以说是肥差,是因为除了基本俸禄外实行多劳多得,多经手一个案子,便多到手几两银子,但官员们少有揽事的,通常一番推诿过后,除了楚肃也没别人肯接手。
楚肃对姚晖此人印象不佳,此番远赴绥县彻查疫情,却免不了要与这位新官上任的太守共事,但若他不出面,还不知要拖到几时才能解决,便也只能认了。
顾栩念听说他要去绥县,与楼月盈的担忧不同,她甚至主动请缨:“带我去吧。”
“我听得懂江南道方言,也可给则钧做个通译。”她怕楚肃反对,急忙缀上一句话来堵他,“我这就去求皇兄!”
青峡郡也属江南道,方言便是有些变化,无非也是吴侬软语,丞相府之前的厨娘是余杭人,只会方言不会官话,顾栩念听了十几年自然听得懂。
楚肃:“……”这感情好。
他先前是没想到,顾栩念这么一说,他压根就没想反对!
他正巧缺个通译,姚晖自然也可以胜任,但若是顾栩念能同去便再好不过了。
虽然如此,他还是清清嗓子,矜持地同意了。
顾栩念眨眨眼,而后欢呼起来,看着楚肃写完折子递进宫,一夜都没睡着。
那道折子送的晚,楚慎批复的效率却高,第二日卯时她便被传入宫,眼皮打着架受了个“钦差”的封,尚方宝剑还没捂热乎便要启程了。
顾栩念也来不及准备什么,想着尚方宝剑轻易不可出鞘,便单独拿了佩剑,将尚方宝剑交予楚肃代为保管。
她递出宝剑时还是楚肃有眼力见地主动接过,转身小心置于马车上,楼月盈看在眼里,也不知是不是空气里弥漫的烧醋气味化作了实质,她掩唇作呕,还轻轻抚了抚小腹。
顾栩念瞥见了她的小动作,心神一恍。她若真与楚肃圆房有了身孕,算算日子也该有反应了。
楼月盈本就是有意为之,又怕露馅不敢让楚肃看见,迅速放下手。按她的心计推算,此举固然会显得欲盖弥彰,但反倒更像是真的。
楚肃不知她们仅用几息时间便过了一招,打点好一切便询问顾栩念是否可以启程。
顾栩念无波无澜地看了楼月盈一眼,不再耽误时间,也不要楚肃搀扶,自己提裙上了马车。
她倒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,若是楼月盈当真怀有身孕,这孩子也该唤她一声“小娘”才是。
到时白捡了个便宜娃儿,她也不算吃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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