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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 章（第2页）

可是小阿尔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，轻得像羽毛一样，缩在那件宽大的黑色披风里，正微微地打着鼾声，乖巧的红色碎发软耷耷地贴在额角，小手抓着内衬里的一条银链子，仿佛只是一件外衣，就帮他隔开了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，让他沉湎在温柔的美梦中。

一个列车检查员反复多次经过他们的车厢，每一次都会盯着异色瞳孔的男人看几秒钟，欲言又止。

“我是合法巫师公民，”格林德沃晃了晃证件，又补了一句，“不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。”

过了半个月，安娜的事情终于算是稳定下来，小丫头不会再神经质地敌对除家人外接近她的每一个人了，而且偶尔也能出出门，让自己透透气。邓布利多一家也平稳渡过了这次风波。

一切都在变好。接到家里猫头鹰的来信时，小阿不思总算松了口气，放下了压在心上的大石头。这天下午他神神秘秘地约盖勒特在城堡主楼的走廊拐角碰面，说有惊喜要送给对方，还说想好好报答对方保护了安娜妹妹的事。

格林德沃如约而至。

“伊蒂丝老师说想见见你。”小阿尔对他说。

没想到，所谓惊喜，居然就是一次帮他安排好的“相亲”。

黑魔王已经察觉到了不对，但还未开口细问，旁边的教室门已经打开了。

那是一个临时任教的老师，名叫露丝·伊蒂丝，是个面容姣好性子也温柔的女巫师。格林德沃自从变成了校董，就三番五次地进入霍格沃兹学校，好看着他的小阿不思，而露丝，每每路过时眼神都会往格林德沃身上游移，但是就是不敢打招呼。

所以她只能拜托了自己的好学生，想和梦中情人正式见一面。

也难怪女巫师会动心，这个白金发色的黑巫师即使快到四十岁，冰冷深海一般隽永的异色眼眸也依旧锐利，刻意收敛的杀气反倒形成了一种迫人的压力，加之棱角分明的五官，那是一种蛊人的男性荷尔蒙。

两个大人客套了一番，黑巫师最后不得不被女人拉着到一个空教室去和对方单独聊天。

小邓布利多缩着头蹲在门口，他想听听里面的动静，却又不太敢听——或许长久的接触，让他对格林德沃也生出了独占欲，但是那又怎样？小崽崽带着复杂的情绪想，对方总要有个伴侣的，等真的年纪大了再找就太迟了。

奇怪的失落感啊，当听到露丝说她喜欢格林德沃就开始了，但是，又有哪里不对呢。

后来的事格林德沃记不太清了，他在欧洲大陆上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女人了，还有一个偏执到一天到晚追着他就想和他结婚的首席女圣徒，或许他就是特别能吸引异性的类型，什么女人见到他都好像丢了魂儿似的。

总之，阅历丰富的黑魔王更不可能对桌对面的人产生任何想法了。

只是———从来没谁能让他这么尴尬，最后只能低头攥着杯子，扮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，好让对方早点死心早点离开。就像他对所有那些企图和他把关系拉得更近些的圣徒一样，其实格林德沃从未把邓布利多之外的巫师当做同路人。

偏偏有的女人陷入恋爱脑的时候是没什么双商的，露丝还是一直在那里又撩头发又摆姿势的，尽力想打动对面不解风情的男人，临别的时候，还塞了一张纸条，上面有她在麻瓜世界的家庭住址，让格林德沃有空就来玩。

黑魔王回头就当着邓布利多的面把纸烧掉了，看上去心情相当不愉快。

格兰芬多寝室的阳台上，两人最终把话说开了。

“我帮你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还不好了？”红发小崽子看上去也有些生气，“露丝老师人很好的，而且和你年龄也挨得最近，我帮你牵个红线容易吗我？”

格林德沃觉得啼笑皆非，他不知道怎么和小阿不思解释，对方还那么小，估计连情窦初开都算不上，怎么给他描述爱情这回事，回头万一再让帕西瓦尔知道了，估计怎么看都觉得他在诱导一个无知少年堕入歧路。

看来在私人情感方面，自己那个老情人还真不一定算得上早熟。

“你要是下次不去和她约会，我就不理你啦！”说完，小阿不思装作生气的模样，一转头留给对方一个背影。

“你这是强人所难，”格林德沃走过去揉了揉对方蓬松又茸软的小脑袋，“爱情是双向奔赴，相互都看中对方，才能谈得起来。”

“那你多和她相处一下嘛，多了解下对方，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，你只是一眼，怎么能确定自己不会喜欢上对方？”

空气安静了许久。

黑巫师望向远处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月明星稀，夜晚十分静谧，从这个视角可以从城堡的高处俯瞰下面的景色，那些窗户里折射出的明亮的灯光，像是天上的群星陨落人间，点亮了千家万户，半晌，格林德沃沉默着开口：“因为有那么一个人，让我一眼万年。”

“那是我第一次为他人而炫目，好像满天璀璨的星河都是围着他转的一样。”

但是，世人说啊，他们是正邪两立的敌人，是以命相搏的对手，两人之间深刻而执着的羁绊，最后也只能演变成史书上的留白。

非黄泉路上，此生王不见王。

“可是现实里哪儿有那么多你情我愿呀！？喜欢上一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，还要恰巧都被对方吸引，太困难了，”小阿不思实在无法理解对方的思维，“后来呢？”

“没有后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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